穆索尔斯基(Modest Petrovich Mussorgsky,1839-1881) 穆索尔斯基是五人团中最早推出佳作成员, 也是众人中最具创见又不肯轻易妥协的人。 他深信艺术家必须开辟自己的前程, 不应该人云亦云。他的基本要义是以音符重塑人类的语言, 并把这套新建立的理论用于创作《果戈里的婚姻》, 可惜只完成了一幕就歇手了。 这样的思想始终牵萦著他, 嗣后他一次又一次的提及, 寻思再三“我想说的是, 如果我真的能以音符重塑人类藉声音所欲表达的思想与感情, 而重塑的成品又能具备音乐性与艺术性, 那么就离真理不远了。......我所构思的是生活的旋律, 而非古典主义。”穆索尔斯基认为自己身负的使命“在艺术上史无前例: 那就是直接从生活中创制音乐的散文, 将音乐性的散文公诸于世。”这些思想并非全是他独到的创见,因为先前即有达果密斯基以他的歌剧《石客》作为纯真的歌唱语言示范。尽管这部歌剧未竟全功, 但是它对后世的示范作用以及达果密斯基理论, 都让穆索尔斯基受益匪浅。这整部概念是崭新的, 在此之前, 还没有人曾经以这种方式擘画歌剧, 华格纳尤其背道而驰。瓦格纳的《头韵》(Stabreim)就是处心积虑要从自然语言中剥离出来, 而自成一格。 穆索尔斯基的歌唱语言观念恰好与他强烈的民族意识相配合。他希望藉著音乐表达俄罗斯人民的心声。为了完成他的理想, 穆索尔斯基决定要打破任何梗滞的法规, 非达到目的不可。他鄙夷任何在他看来投合于群众品味, 疏于为理想而奋斗的音乐家。 1868年穆索尔斯基开始著手于他的名作《包依斯·果多诺夫》。这部歌剧有著与众不同的历史。穆索尔斯基的剧本改编自普希金戏剧(剧本由他本人亲自完成)。与其说是剧本, 不如说是一连串眩人耳目的群众盛会来得恰当, 幸好有包依斯这个角色穿梭其间, 以及作者把注意力由宫中内哄转移到庶民大众的前题, 使得以贯串全局。这出歌剧取名为《包依斯·果多诺夫》固无不当, 但是它的中心议题却超然于人之上, 而是整个俄罗斯包括君王、总督、神职人员、弄臣、庶民、田野、城镇与森林。不过由于种种问题, 这部歌剧后来又为林姆斯基-高沙可夫重新编写。不久林姆斯基版的《包依斯·果多诺夫》出现在世界各大歌剧院中, 至今仍因循沿用, 无视于音乐家与批评家的抗议。原始总谱迟至1928年才出现于坊间。原版《包依斯·果多诺夫》虽几经人们尝试搬上舞台, 但大多数音乐家相信原始乐谱最好先经过整修, 才可能一鸣惊人。 穆索尔斯基毕生作品不多, 仅以数曲见知当世, 这其中当然包括了《包依斯·果多诺夫》这部震撼力如史诗、角色鲜明活脱、表现出俄罗斯人民精神的伟大歌剧。另外还有《死之歌舞》的四首歌曲, 曲力万钧, 震慑人心。曲中和声凌厉紧凑, 咏叹调与旋律贴合无间, 思想深邃, 气氛沉凝, 仅次于《包依斯·果多诺夫》成为穆索尔斯基追求音乐“真理”的又一成就。余则还有钢琴独奏曲《图画展览会》, 一直是演奏会上的宠儿, 这首作品另外还有拉威尔的管弦乐改编版。穆梭斯基毕生创制了一些出众的歌曲, 包括《没有阳光的地方》、《儿童歌谣》两组歌曲集。 穆索尔斯基在世时, 他的声名在俄罗斯以外的国家并非全然没没无闻。除了李斯特对他的音乐感兴趣外, 当圣桑携著《包依斯》的总谱自俄返法时, 这歌剧也成为法国乐坛上的热烈话题。当时的人们也像今天一样, 认为穆索尔斯基是一位灵感满溢的业余音乐家。但是许多接受学院式训练的音乐家却未能了解--尽管他的音乐有时显得笨拙, 甚至在规则上也错误百出, 但是这些粗糙与笨拙, 其实都是作曲者匠心营建的效果。穆索尔斯基往往无视于作曲规则存在而故意越轨。当然他的音乐能引来本身也乐于打破规则的作曲家极大兴趣。如今世人咸知穆梭斯基是十九世纪俄罗斯作曲家中最具创见也最现代的一位, 是隶属于未来的作曲家, 或许他自己也深明此点。他在《包依斯·果多诺夫》的献词上有谓:“艺术家信仰未来, 因为他生活于未来。” |